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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撒进罗马城和梵蒂冈临近的一片树林中。
“永恒的拉特兰”的废墟依旧在燃烧,不过此刻它跟“永恒”这个词已经毫无关系了,这座曾在两千余年的时间里庇护着每一届元老会成员的建筑,现在已经彻底化作了废墟,废墟上昂热和阿方索相对而坐。
秘党一行人默然地站在昂热背后,之前还在为了七宗罪的归属权而喋喋不休的元老们默契地站在了一起——虽然他们都有各自的小心思,但在屠龙这件事上,所有的秘党成员都应该是统一战线的。
当然——现在要抛去某位曾为秘党的屠龙事业出生入死,如今却摇身一变,成为了一条起码是次代种的高等龙类的披萨店店主。
依旧穿着披萨店店主,甚至还穿着围裙的阿方索看起来就像是个普通的精神矍铄的老人,只有一双仿佛和太阳一样明亮的黄金瞳令人无法直视,他背后的年轻人和黑袍人无声地立着,元素在流经他们身边时会格外缓慢,仿佛变得粘稠了一般。
“我能先问一下吗?你是从一开始就是我们认识的那个阿方索,还是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替换了他?”昂热轻吐出一口气,元老会一般在清晨召开,而经过了刚刚的一系列变故,现在日头上升,草叶和树叶上的露珠已经蒸发,空气中带着一丝暖意。
“从头到尾,从阿方索这个人出现到现在为止,都只有我,”阿方索道,“或者说,从来都没有阿方索,只有变成阿方索的‘该隐’。”
秘党众人中传出嘈杂的低声。
在座的基本都是训练有素的精锐战士,但阿方索的回答还是让人惊讶。
该隐,圣经神话中一个相当知名的人物,他是亚当的长子,因为上帝更喜欢他弟弟亚伯的祭品,他便杀死了弟弟,因此受到上帝的流放。
现代有些文艺作品会把该隐设定成吸血鬼的始祖,不过在圣经神话中的该隐其实跟吸血鬼毫无关系。
当然,这个名字也不该跟龙类有什么关系才对。
“该隐?你有个弟弟叫亚伯吗?”昂热问道。
“人类总是喜欢对我们的历史牵强附会,并改编成神话来隐喻,”该隐摇了摇头,“不过这也可以理解,毕竟这其中也有我们的刻意误导在。”
该隐身后的年轻人,或者说年轻的侯爵面色微变——这种信息可不该透露给混血种。
如果说刚刚该隐自爆姓名是往秘党众人中扔了个手榴弹,那现在起码是炸了一发迫击炮。
“他说什么?我们的历史是被龙类刻意误导的?”
“别信他的!龙的话能信么!”
“能吧……秘党也有记载一些和龙类交流记录,记录里龙类说谎的情况非常罕见,只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情况比较多……”一位元老犹豫着开口道。
“他现在不就在撒谎么?他装了几十年的混血种啊!”
“……”
无视了身后的声音,昂热再次开口,却不是问问题,而是有些感慨:“我们龙类的研究还是太浅薄了啊……”
到今天为止,他从没想过居然会有龙类在秘党里潜伏多年,这根本就不是高等龙类可能会做出来的事情。
“嗬嗬……”该隐发出意味不明嘶哑笑声,看向矗立在废墟间的七宗罪,“这七柄武器中,有一把叫做傲慢,它是七罪之首,不仅存在于我们的心底,也存在于所有人类和混血种心中,区别在于,在这几千年里,我们学着放下了傲慢,而你们呢?却愈发傲慢,一如过去的我们!”
“有时候我其实在想,伱们这些混血种,和我们龙相比,到底有多少区别,谁又更像是龙?”该隐摇头,“答案是区别不大,你们的书里说我们龙残忍、凶戾、傲慢、暴虐、崇尚力量并且嗜好死亡与杀戮,但这些词用在混血种和人类身上,也一点都不违和吧?”
“我不是来跟你辩经的,这种毫无意义的对错争论麻烦跳过去吧。”昂热把玩着折刀,打断了该隐的话。
“好……那现在该我问你问题了,”该隐伸手抚摸着拐杖,“如果我说,只要你们把七宗罪交给我,我就立刻离开,不伤害任何人,你应该不会同意吧?我们也算是并肩作战过的老朋友,就不和平绝交么?”
“什么?刚刚有人在说话吗?我怎么什么都听不见?”昂热握着折刀,另一只手放在耳边,一脸疑惑,微微眯起眼睛,“只能听到有龙在叫。”
“嗬嗬……看来我们只能不欢而散了,”该隐一脸怅然,“雷德见到我现在的样子,大概会很失望吧?”
“你还记得雷德?”昂热挑眉。
“我怎么会忘了自己最亲密的战友呢?他唯一的孙女不就在我的店里当服务员吗?我可是在他死后,把他唯一的后代从两岁养大到了现在……说实话还真累人。我还为这丫头留了两瓶最好的酒,要在她的婚礼上喝,可惜呀……你们要是能晚几年把七宗罪挖出来就好。”该隐叹气,仿佛是个操心孩子婚姻大事的老人。
“你多愁善感得就像是个人类。”昂热也轻声感慨,但时间零的领域已经蓄势待发——两个人的语气越温和,空气中肃杀的氛围越浓厚,以他们两个为中心,半径十米的范围草叶明显的倒伏下去,形成了一条肉眼可见的圈界。
该隐把手伸进围裙里,这个举动险些引来秘党中精神紧绷的混血种的言灵攻击,但他最终并没有掏出什么武器,而是掏出了一只精致的胡桃木烟斗。
“这是……”昂热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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